专栏 COLUMNS

  • 所见所闻 DIARY

    三千世界

    三月十三日,在香港艺术中心汉雅轩《三个艺术世界》新书发布会和论坛上,曾一度引发中国艺术圈热烈讨论的同济大学哲学系副教授陆兴华引用了巴迪欧作为开场:“谈世界这个概念很麻烦,因为巴迪欧说过,我们生活在同一个世界,但这同一个世界却处于不同的逻辑统治下,只有货币这个普遍等价物统治了我们五百年。如果我们能找到办法推翻货币逻辑的统治,也许就能立刻实现共产主义了。”

    巴迪欧的原话到底怎么说的无从查证,但不管如何,陆老师的发言简直既切题又应景。“切题”是因为《三个艺术世界》其实是为去年汉雅轩三十周年展“汉雅一百:偏好”所做的画册,加上包括鲍里斯·格罗伊斯(Boris Groys)、约翰·弗得烈·哈托(Johan Frederik Hartle)、 高士明、邱志杰等在内的学者/艺术家撰写的文章,经过一年时间,酝酿出这么一本近500页的大部头作品。陆老师在追问“世界”这个概念所包含的复杂性的同时,也不忘反复强调张颂仁收藏在帮助我们反思上起到的重要作用。“应景”是因为再没有比艺术博览会更能让人体会“同一个世界”的暧昧性以及普遍等价物--货币的连接力量。

    是的,艺术没有国界,艺术博览会更没有,巴塞尔尤其没有。从十二日开始,各个画廊、机构在香港的各种开幕、派对、晚宴就已经拉开序幕。几天密集的赶场不仅能消除人对空间界限的感知,甚至连时间界限也变得模糊(西半球的来客们自己也搞不清第二天的眩晕到底是时差还是宿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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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所见所闻 DIARY

    2015年的第一串响炮

    三月七日这个星期六,北京的艺术圈开始“骚动”。这个战略性的时间点处于春节长假之后、香港巴塞尔之前,画廊界往往努力地推出自己的艺术家,打响头一炮——在彼此暗暗较劲的同时,也迎合观众想一个下午把重要展览一网打尽的小算盘。随着展讯的曝光,媒体们也卯足了劲,朋友圈中纷纷刷出“周六可是跑断腿的节奏”之类的豪言壮语。据一些微信平台的总结归纳,全国范围内在3月7日前后的展览约有50个,其中大概四分之一发生于北京。

    朱昱暌别多年的展览“隔离”汇聚了不少人流。在这儿,观众们碰到徐震、严培明、张慧和展望等资深艺术家,年轻的业内人士也肯定会前来兜一圈。在中国当代艺术史中颇具话题性的艺术家朱昱为观众们铺设了一条曲折的通道。这条“记忆”之路——通道的一端悬挂着余留下来的食物和饮料的绘画——引领着人们联想起以往令人兴奋的“光辉岁月”;最终却通往人人寒暄的偌大展厅。此时,各种话题交织在一起:互不认识的人们开始加微信、交换名片,半生不熟的人们试探地抛出些话题。当然,在此等场合,特别熟识的人总不怎么聊天。

    798艺术区这边的新展览还包括艺术家曾宏、杨心广以及郭海强的最新个展等等。展览大部分是个展,很多艺术家就算为了布展难得合眼,此时也得强打精神,好声招呼一个下午几波人的“来袭”。开幕的时候,揣测别人对你的作品的真实看法是件消耗体力的事情——标准不能以别人微笑的嘴角上扬程度衡量,此时的环境也没有提供足够的时间和空间欣赏作品。一个聪明的做法是把作品安置好以后,将展场全权“交给”观众。我在北京公社瞥到了戴着蓝色帽子的杨心广,他不起眼地倚靠着墙,默默站在角落,并不主动出击。眼睛里闪着光亮的人群愉悦地交谈着,挤满了他的展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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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采访 INTERVIEWS

    李燎

    艺术家李燎3月6日于策展人张冰策划的“9平米美术馆”中还原了他家中洗手间外阳台的一个角落,作为他的展览"夏家英”的一部分。当着众多前来参加开幕式的观众,李燎蹲下身在阳台上抽了一根烟。在那一根烟的工夫里,他和现在差不多所有的人一样,在手机上刷微信。之后,他小心翼翼地把烟灰弹进阳台上的水漏,掐了烟,站起来,向大家宣布表演结束。表演现场的墙上有一行红色的字,一张蛇的照片,和一个视频,视频上的那个女人叫夏家英,就是这个展览的名字的由来。对于这个展览,艺术家进行了如下的阐述。

    夏家英是我母亲,她是一个勤劳简朴的城镇女人。去年我们生了孩子,请我母亲来帮忙照顾孩子,她就来深圳和我们住了几个月。这个作品就是在她和我们住在一起的这段日子里发生的一些事的记录。我妈来了深圳后很快就开始报怨各种各样的不好,不习惯。比如她跟我说:国博园有蛇,不要去。听到这句话后我就去天天等待那条蛇,有一天终于等到了,不过蛇已经死掉了,我就拍了段视频。那时候我有做作品的冲动,正碰上我妈在,就有了这个作品。我每天让我妈在录相机前拍她从睁眼到闭眼的过程,拍完了才会去做别的事。

    抽烟这个行为也是我妈和我们住一起后生活发生的改变。以前我随便在家里抽烟,我妈来了后,我不想让她知道我这个坏习惯,所以就到处找地方,躲着她抽烟。卧室、洗手间都试过,都会遭她疑问,最后是在洗手间外面的一个小阳台上,找到了我在家中可以抽烟的角落。我每天晚上蹲在这个角落里抽根烟的时候,要很小火地把烟灰进下水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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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影像 FILM & VIDEO

    寒来暑往

    新疆的棉农,河南远赴新疆的采棉工,广东棉纺工厂的制衣工,成衣卖场的销售者和采购者,共同串成了片中的一条棉花产业链。本片经过拍摄,剪辑,搁置,梳理,再剪辑,反反复复,历时八年,最终成片,定名为《棉花》。棉花在这里不是隐喻,不是符号,而是一个具体的实物,是所有人赖以谋生的劳动产品。双膝跪在地上播种棉花籽的农民父子,父亲耐心地给孩子传授种植的经验;远赴他乡日夜劳作的摘棉花女工,为生计愁苦却又对生活充满信心;告别故土多年在制衣工厂加班做活的男人,对故乡的农事怀念万分;卖场里扭动着身姿展示着新衣的姑娘们,艳俗的妆容却并未令远道而来的外商止步,后者毫不犹豫地签下大批订单,迫不及待地催促新单…这些素不相识的群体,各自扎根土地,前往土地,离开土地,从土地获益(或微薄,或丰厚),在全球化的大背景下,被同一条生产链拴在了一起。有人仅仅为了改善眼前的生活,有人野心勃勃地扩大商业帝国。细想有些出乎意料,但真实情况却也如此:社会主义中国大西北土地埋下的一粒种子,经过无数人的双手,最后可能装点了资本主义世界某条大街的一扇橱窗…

    《棉花》这个题目听起来非常简单,但正是这种简单却具有一种宽泛性,成为导演把握素材和寻找核心思想的一个考验。实际上,这部耗时多年完成的影片,已经积累了非常多的内容和信息,层次丰富。在躬耕于棉花田的农人身上,我们总是体会到有点苦涩的温情,那是人性良善的一束微光,支撑着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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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观点 SLANT

    王小雨:2014年度最佳阅读

    莫里斯·布朗肖-《黑暗托马》

    安娜在弥留之际,体会到了两种死亡。房间中的东西逐渐被撤掉,所有与生的喜悦有关的东西消失了,母亲的眼睛日渐暗淡,以及亲友小心翼翼的探视——一切让她留恋生命的物都被剥夺了——他们在教她死,死亡在他们之间升起。甚至安娜也在暗暗思量是否应该学做一个得体的濒死之人。

    然而,另一种死,一种全然陌生的死,也向她抛来橄榄枝。这第二种死,也许就是布朗肖所说的无个性的、中性的、客观的死亡?死曾被人们歌咏为浸透着生的果实,死被生的光明照亮,在这样的逻辑下,死往往也成为生的反面,即生的藏污纳垢之所。生的一切晦暗在人的濒死时刻涌现,如同安娜所经历的。向死而生的说法,布朗肖不能同意,因生的傲慢将死完全统摄住了。这种死亡难以描述,因其处于意义的外界。托马,在安娜逝去之后,出于爱和友谊,也进入了同一样死亡(不是自杀),他活着,但是他也死了。

    莫里斯·布朗肖(Maurice Blanchot),《黑暗托马》,林长杰译,南京大学出版社,2014年6月.

    傅丹-blauorange 2007获奖艺术家手制书

    在傅丹名为《02.02.1861》的作品中,他的父亲不断地抄写一封法国传教士在越南殉道前写给父亲的信,寄给购买它的人们。在这封绝笔信中,修士将生命比作鲜花,而死亡,不过是经由至上的育园人温柔的采摘。这封饱含死亡气息与虔诚的信,因其平静与决绝,洋溢着生的力量。

    傅丹获得blauoran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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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观点 SLANT

    董冰峰:2014年度最佳阅读

    书单的排序无先后。若以“体”、“用”分组,可以简略分为三个部分:1-5为外来理论、6-8为当代视野下的中国思想史问题、9-11是“当代艺术”。

    1 乔吉奥·阿甘本(Giorgio Agamben),《潜能》,漓江出版社,2014年1月.

    2 米歇尔·德·塞托( Michel de Certeau)等:《日常生活实践2:居住与烹饪》,南京大学出版社,2014年6月.

    3 雅克·莱兹拉(Jacques Lezra),《野性唯物主义》,北京大学出版社,2014年1月.

    4 布莱恩·拉金(Brian Larkin),《信号与噪音:尼日利亚的媒体、基础设施与都市文化》,商务印书馆,2014年8月.

    5 大卫·格雷伯(David Graeber),《为什么上街头?》,台湾商周出版社,2014年7月.

    6 余英时,《论天人之际:中国古代思想起源试探》,台湾联经出版社,2014年4月.

    7 朗宓谢等编,《呈现意义:晚清中国新学领域》,天津人民出版社,2014年10月.

    8 贺照田、高士明编,《人间思想01:作为人间事件的1949》,金城出版社,2014年11月.

    9 蒂埃里·德·迪弗(Thierry de Duve),《杜尚之后的康德》,江苏美术出版社,2014年5月.

    10 杉本博司,《艺术的起源》,台湾大家出版社,2014年3月.

    11 劳拉·拉斯卡罗利(Lau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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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观点 SLANT

    王丹华:2014年度最佳阅读

    张赞波-《大路:高速中国里的低速人生》

    在拍摄纪录片的过程里,张赞波深入到劳动者的生活中,从细节入手,以平视的角度,去观察和记录这些参与国家建设的平凡个体。在地势险峻的湖南乡下,在日夜不休的挖土机丛林里,在苍莽群山响起的炮声中,这些如蝼蚁般在土地上刨食的平民,卑微,贫寒,在生存中艰难挣扎。可就是这些微不足道的个体,在张赞波的笔下,却都有着生动的生活经历和完整的生命旅程。作为一名纪录片导演,这些细密生动的、现场一手得来的文字,与他用摄像机捕捉下来的那些真实客观的镜头,相辅相成,互为参照。

    张赞波,《大路:高速中国里的低速人生》,台湾八旗文化, 2014年8月.

    于晓丹-《说穿》

    作为一名对时尚几乎一无所知的读者,原本是抱着入门式的好奇心打开此书,却发现另一片天地。书中收录的文章,趣味性非常强,这种趣味性不是简单的调侃或炫耀,而是由强大的专业知识和从业经验所建构起来的丰富知识性。作者以行内人士的角度,将时尚业的方方面面,一层层剥开,深入浅出,令读者产生一探究竟的愿望。文学翻译出身的于晓丹,以简洁准确的文字,将‘穿’这个最基本的生活层面,说得引人入胜又极富穿透力。

    于晓丹,《说穿》,中信出版社, 2014年8月.

    阮义忠-《人与土地》(增补版)

    书中收集了阮义忠七十年代中后期至八十年代初,在台湾乡村工作行走时,捕捉的图片,每幅图旁都配有一段随笔文字。这些文字和图片,是这位来自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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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采访 INTERVIEWS

    海尔姆特·朗

    90年代和2000年初,海尔姆特·朗(Helmut Lang)悄无声息地颠覆了时尚界,他的创作打破了设计的基本原则,重新勾勒了时尚的轮廓。2005年朗彻底从时尚界隐退,回到长岛,他在那里购置了房产,此后至今的十二年里,他一直进行艺术创作,并且在世界各地举行展览。朗跟我们讲述了他在Sperone Westwater 画廊举行的首个纽约个展,展期持续至2月21日。

    我从没想过成为一名设计师。我想成为一名艺术家,只是偶然进入时尚领域。二十多岁也就是70年代中期到80年代中期,我的大部分时光都是在维也纳度过的,在那里我的大部分朋友都是艺术家,有马丁·基彭伯格(Martin Kippenberger),科特·科赫谢特(Kurt Kocherscheidt)这样的人,我看着他们的创作一步一步发展的;他们如何使用物件,完成作品,都在我的观察之中。时尚是不同的媒介,但我并不认为艺术家觉得时尚和艺术之间的区别有那么大,以前,时尚围绕着身体展开。现在更是如此。

    当我开始做海尔姆特特·朗的时候,我想在这个领域增加一种新的创作维度,也就是,以一种完全不同的手法,去创作点什么,而不仅仅是衣服。我的作品是对时间的丰富性的一种回应,事后去看,从本质上讲是反运动的。一个设计师最终还是受到身体局限,因为衣服必须发挥使用的功能,必须能随着身体移动,是与人体的物理性有关的。我曾经一直围绕身体创作,而现在,则是在变换的物理形式中,打造了身体,可以说这是完全的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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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影像 FILM & VIDEO

    对决

    片名《利维坦》(Leviathan)除了在旧约圣经中意指结合鳄鱼和鲸鱼的大海怪外,在希伯来语有“漩涡” 之意,且对应了基督教七宗罪中的“嫉妒”。 导演也说受哲学家托马斯·霍布斯(Thomas Hobbes)同名的十七世纪政治哲学经典著作影响(全名为《利维坦,或教会国家和市民国家的实质、形式和权力》又译《巨灵论》),书封面即是一个身体由无数小人组成的巨人,书中探讨人性和国家社会的本质,在自然状态下因为物质的短缺, 基于权力的 “所有人对所有人的战争”。

    片头片尾, 天际阴霾暗沉的海岸线,深色海浪, 寒风刺骨,菲利浦·格拉斯(Philip Glass)配乐中的空景,更凸显大自然迅速巨变的强大不可挡。如同样使用菲利浦·格拉斯配乐的纪录片《失衡生活》三部曲(Koyaanisqatsi: Life Out of Balance, 1982)中宏观的旁观视角看着这个世界。片中,在显然和权力站在同一边的教会里,神父布道说“一切权利来自上帝”,接受达尔文主义进化论就是无情相信弱肉强食的丛林自然法则,然而这个比我们更庞大且无从理解的“上帝”或“自然”到底是什么?在片中,这巨大怪物就是人性本身,若任其自然发展,人类很可能因为过度的欲望而自我毁灭。而海滩上青年与巨大鲸鱼骨骸对坐的画面,令人不禁想到罗杰·海恩斯(Rog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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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观点 SLANT

    鲁明军:2014年度最佳阅读

    蒂埃里·德·迪弗-《杜尚之后的康德》

    在这本书里,作者通过考古学的方式,修正了一直以来我们对于现成品和现代主义,以及“艺术”这个概念本身的惯性认识。他的观点是,现成品并没有终结绘画,如果从艺术生产机制的角度看,它和现代主义绘画实际是同构的。作者主张取消既有的媒介式区分,回到唯名论意义上的一般艺术的概念系统,并由此重申了艺术家身份这一前提。值得一提的是,从去年10月到今年4月,《Artforum》杂志连载了他六篇长文,文章基本延续了这本书的相关讨论,重申了一些重要的命题。至于《Artforum》这一举动,在我看来其不仅是为了纪念美国“军械库展”100周年,亦不乏现实的针对性和批判性。

    蒂埃里·德·迪弗(Thierry de Duve),《杜尚之后的康德》,沈语冰、张晓剑、陶铮译,江苏人民出版社,2014.

    斯维特拉娜·阿尔珀斯-《伦勃朗的企业:工作室与艺术市场》

    阿尔珀斯的高明在于,她的研究是从最基本的形式和图像分析出发,经由物、观看以及认知等多个维度,切入艺术的社会运作。因此,这看似是一本艺术社会史著述,但实际是一部关于艺术运作机制的深度揭橥文本。

    斯维特拉娜·阿尔珀斯(Svetlana Alpers),《伦勃朗的企业:工作室与艺术市场》,冯白帆译,江苏人民出版社,2014.

    余英时-《论天人之际》

    一如既往,余先生延续了他一贯的简畅、通透、雍容与大气,从“轴心突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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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观点 SLANT

    李带果:2014年度最佳音乐

    作为主流音乐市场力的一种类型,简约派音乐(Minimalism)的基本特征由菲利普·格拉斯(Philip Glass)式的重复(不带贬义)琶音(arpeggios)、史蒂夫·里奇(Steve Reich)和特里·瑞里(Terry Riley)式的持续低音嗡鸣以及其他几位当代古典音乐代表人物的作品决定。在市场之外,该流派还有更为深邃的美学与哲学的一面,它包容了更多的可能性和思考:什么是简约?减少旋律?削减和声?弱化音色变化?缓和情绪波动?甚至减轻情绪表达?问题可以不断延续下去,当然,本文的重点不在这里。关键是,那些被贴上“简约派”标签的音乐探索和实践的路径可能各不相同,正如2014年的这四张唱片(请不要把它们当作背景乐)所示:

    约翰·卢瑟·亚当斯-《Become Ocean》

    作为当代古典音乐的重要代表人物,亚当斯为西雅图交响乐团创作了这首作品,乐曲由路德维克·莫洛(Ludovic Morlot)指挥演奏。作品荒诞的潜在文本关乎极地冰盖融化以及地球的历史和未来。一些评论人称赞作品正切主题,另一些则奚落作曲家附庸乏味的主题和老套的标题音乐。我更赞同后者的观点,但没有那么辛辣的全面否定。当下,我们难道就不能为听众创作出一些和观念或意象无关的音乐吗?就连听音乐也要像看电视那样用眼睛吗?这也许就是整首作品最大的缺陷:其所诠释的概念多余且平庸。不过40分钟的音乐本身却是一曲浸于非凡深邃意境的交响诗歌:竖琴的音色在乐曲中较为突出,它时而渐入时而淡出,伴随低音弦乐器和铜管乐器持续发出的低沉的嗡鸣声,将听者带入到出神的迷醉状态。和很多出色的简约派音乐一样,《Beco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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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观点 SLANT

    曹斐:2014年度最佳电影

    罗伯特·罗德里格兹 / 弗兰克·米勒-《罪恶之城2:红颜祸水》

    黑白漫画式的新人类电影,看着直叫爽,刺激。不从文艺分析角度看,在视觉语言上它是极至的,创新的,艺术的:一个设计学上的平面构成世界,对画面精雕细琢,竭力还原连环画绘本的二维风格,大黑大白的错综组合塑造强烈的平面蒙太奇,常以多视点漫画分镜框来调度场景,比如呈现两人斗殴会延伸出新画面(视窗)以黑色剪影夸张的漫画动作迅速交代事件结果,又如被爆头了的身体会直接分离成黑白液体融入画面黑白色块。人与时空的关系是主观的,任由切割,人物可以随时抵达新空间,从黑暗之门过渡到新场景,抑或从天而降,无重力的罪恶之城,摔不死,死可复生,搭配游戏风格的音乐,观众如同置身于二维与三维的视觉漩涡。

    Robert Rodriguez/ Frank Miller,《Sin City 2: A Dame to Kill For》,2014,102分钟。

    斯派克·琼斯-《她》

    “身处一个科技爆炸、沟通无限的世界,我们感受到的,却是史无前例的孤独无助。”——石黑一雄《无可慰籍》。

    一部借助人工智能唤醒爱的电影,以至深至简约的方式撑起了一部两小时长的电影,对现代心理情感探索以及给观众的情感强度已超越了很多复杂演绎的爱情电影。男主角对虚拟化声的迷恋是镜像下的自我疗伤过程,那个对他日常工作生活情感了如指掌的不可见的“她”是如此高度定制,又可在服务器后台被批量复制生产。如果厌倦了人类之间复杂的情感关系与琐碎的日常苦痛,那么人机恋适时描画了未来人类情感模式的可能性。电影哀伤,凄美,说《她》是未来主义反乌托邦的爱情悲剧一点不过分。“你在那个我无法抵达的世界,但是没关系,我一定会找到你,就算死去,也要在另一个世界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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