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历年和旧历年之间的时间非常怪异,同时带着朝相反方向狂奔的期待在算日子,一端是让工作停止的期待,另一端是逃避与“家”相关概念的期待,就在扭扭捏捏拖拖拉拉窸窸窣窣的过程间,时间以经期将来而未至的姿态在走,一年当中这段时间比起稀罕的2月29日更像是某种异端口味的冰棒,带来处在乐意与烦躁、好吧与不要之间的身体感,一如巴恩斯(Julian Barnes)笔下穿戴整齐上下电梯等着被抓的肖斯塔科维奇(Dmitri Shostakovic),一如对于抗原检测上显示两条线竟然抱有期待的你我。
这种时间状态下的身体感让记忆比过往更不堪用,我越来越记不清楚看过什么。2022年开始,我在手机的记事本开了“笔记”、“做梦”、“看的书跟电影跟其他”,在后者的页面内,我记下来的日期、片名或书名、星等以及短评像是出自一个脾气暴躁的老人之手,像是“(1★)够恶”、“(2 ★)很好笑”、“(3★)虽然很不错但整体低于期待”、“(2★)虽然有一些细致的点但我未来会忘记”等等。过程间,一本忘记登录的书籍反而终于闪现:出现在2022年11月26日返乡投九合一地方公职人员选举的、我的背包内的、11月出版的、繁中版萨拉马戈(José Saramago)的《投票记》(Ensaio sobre a Lucidez)。
这本作为《盲目》(Ensaio sobre a cegueira)续集的书,是在“关于盲目的论文”出版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