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量准备约两年的个展“秋思”于今年初开幕。由于疫情,直到春季,外地来的观众才得以在广州维他命艺术空间欣赏到它。维他命地处偏隅,仅是移动跨越的空间和到达所需的时间就让人在心理上产生了一种与喧闹现实的疏离感。展览给人的印象是安静甚至沉默的,但仔细观察画中的种种变化,才能发觉艺术家如何将他对此刻现实的体悟转译至接续了中国画传统的画面上。
我视绘画为写作。随着每个阶段对绘画议题兴趣的变化,我把我的想法收集起来,组织起来,如实地反映出来。同时,我也在物质材料的边缘上行走,拿捏着材料的“度”,让它发散,借它抒情。
对国画的媒介熟悉到一定程度后,我能将该媒介的绘画素材替换成原有范围之外的。这些素材时空上没有线性联系,是古今中外的通融,是琐碎的,却能相互关联。展览中每张绘画的起源都很特别,没有一类固化的切入点,比如电影的一个镜头(《套数·秋思——十小时》),或者我在特定情景下看到的一株植物,一张画,一段文字。我相信创作中的灵感,体验到一瞬破题式的痛快,记录下来后,再构思两三个月,才开始动笔。期间,也会找一些相关的资料阅读。但这并不能说,我在为自己的绘画寻找解释。
在画《套数·秋思——晨昏》的时候——那张绘画部分取材于北海的景致,我专门把南宋到元的词拿来看,以进入恰当的情绪和状态。靖康之变后一两百年,当时的词和曲是很接近的,但又有不同之处。宋代的文字间还存有家国远望的姿态,元代的曲的基调基本是放弃的,是历史虚无主义。这幅绘画里面有无数漩涡的形状,中间的漩涡用以点画面结构的题,其他的都是围绕着这一逻辑展开。之所以这样做,是我想画出万物被吸入漩涡的感觉。特定的形式能带起什么样的情绪?这是我几年来一贯思考的问题。